——读《刘擎西方思想讲义》有感
熟悉我的朋友都知道,我家那一位是个极为虔诚的宗教信仰者。
羊小羊信仰藏传佛教,两年前皈依。我从一开始的完全不理解,到后来一路见证她的修行,渐渐生出敬佩。她修“五加行”,半年里磕了十一万个大头—— 就是纪录片里那种去西藏朝拜、五体投地的动作,整整十一万个。之后又念某些经咒十几万遍。现在,她每年都有一次朝圣之旅,每个月两场集体共修,雷打不动。
先不论宗教信仰是否科学(亦或这本就不属于科学的领域)——至少,她真的信了,而且真去做了,且做到了那些我自觉一辈子都做不到的事。
真信了,真做了,我认为这是一种勇气。
我们这一代,大多自称“无神论者”:不信上帝,不拜祖宗,不念经,不迷信。偶遇那些有坚定信仰的人,我们往往觉得他们“落后”,甚至暗暗嗤之以鼻。
我们不信教,不信神,不信任何主义;崇尚科学,自觉清醒。
然而,这样清醒的你——
早上睁眼第一件事是先摸手机;
通勤路上听播客“精进自己”;
加班回家刷短视频“放松一下”。
工作、开会、社交、内卷、焦虑……你从未想清楚过,这一切是否值得,只是停不下来。偶尔的深夜,内心深处会浮上一句轻声的疑问:
“这一切,究竟有什么意义?”
过去,无论是宗教、传统伦理,还是民族叙事、革命信仰,都有一个共同点:
它们曾给过我们一个 “更大的意义框架”。
在那个框架里,你是谁、你该做什么、你要成为什么,都是确定的。
有共同的默认信仰,生活条件不比当下,心里却不迷茫,反而安定。
而今天,我们处在一个工具理性盛行的时代——AI、资本、算法,像高铁一样呼到你脸上,几乎解构了过去所有的信仰。我们讲科学,搞效率,人人都是解决问题的高手:你知道“怎么做”,却越来越不知道“为什么做”,值不值得做。
价值理性被逼仄到角落,无人再问“这一切是否值得”。没有一个超越的框架,能给你笃定的答案。
逻辑能推导方法,却推不出意义;
科学能解释机制,却触不到价值;
理性能拆解一切,却不能替你回答——
“人生的意义是什么?”
刘擎老师在书中说:
“你无法完全依靠逻辑和推理来求证信仰为真。
你不得不勇敢地‘纵身一跃’,才有可能越过这道鸿沟。”
“纵身一跃”的勇气,并非人人都有。我们似乎明白,金钱、成功、快感无法真正填满内心,也隐约觉得有一种“更高的东西”值得相信。
但我们总在徘徊观望,计算得失。
像站在理性悬崖边缘的赌徒——
看着别人投入,看着别人沉沦,也看着别人燃烧,
自己却始终握紧筹码,笑着说“我不傻”,
心底却越来越冷,越来越空。